這部作品內含R21內容,好孩子請回避 (・`ω´・)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(五十九)作為連繫
完事後,整個人的精神和身體都感到很疲累。
我攤軟在床上,摟住朗的腰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。
情慾減退以後閉上雙目,就意識到我們的情況其實沒有改變過,兩人之間還是只有性作為連繫。
那種不包含任何情感的東西如細絲般一彈即破,所維繫的關係一點都不實在。
如果是親人,就算兩顆心無法靠攏在一起都還有血緣去維持,而我和朗除了性,就什麼都沒有了。
可是,至少我已經嘗試過,已經把抑壓多時的感情傳遞出去了,如今就只能等待朗的答覆。
不想再猜想我們日後會如何,不想再猜度朗的心思,也不想再計劃被拒絕後要採取什麼強硬的手段…總覺得不改變就沒法繼續前進,沒法留住朗的心。
要趕在朗厭棄我這個只會傷害他的男人之前,做些什麼…
意識快將飄離的前一剎那,抱住重要之物的手被推開了,忽然冒起的不踏實感把我一下子扯回現實當中。
「不多睡一會嗎?」剛張開的雙眼還看得不夠清楚,我有點著急地挽留悄悄遠離我的影子。
影子頓了頓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,我趕緊坐起來擦擦眼睛。
「我們什麼都沒說就回來了,我得向校方交代一下才行…」朗坐在床邊尋找自己的拖鞋,但他是被我抱進來的,沒可能在床下找到仍放在玄關的拖鞋。
「不用了,我讓姓方的去處理了。」我撫上他用來支撐身體的右手手臂說道,他就回過頭來靜默了一下。
「…謝謝。」他凝視著我,好像在思考什麼後道謝。
我們就這樣坐著對望了好一段時間,我不知該說什麼,他也沒說話,氣氛漸漸變得尷尬起來,讓我忍不住移開了視線。
不能逃避,不能再任由我們的關係惡化下去了…我這樣告訴自己,深呼吸一口氣後看回去。
「你的眼睛…還是腫腫的,會痛嗎?」我嘗試伸出有點乏力的手指,用指背輕碰他紅腫的眼角。
「只是一點點,沒事的。」他因觸碰而微顫了下,垂下眼回答。
仔細看進去,他眼裡的悲傷還是絲毫沒有減退的跡象,某種無形的絞痛感纏上我的心,就連呼吸到的空氣也變得稀薄起來。
輕托住他的頭,我不自禁地湊上前親吻他紅腫的眼角,用舌尖最幼嫩的部分輕拭,就像想為他拭去淚水般用心。
「…對不起。」試著傳遞發自內心的歉意,沒有得到任何回應。
他只是閉著眼睛接受我的親吻,直至我退開才緩緩睜開,視線還是沒回到我身上來。
道歉沒有得到回應,就是被拒絕原諒了吧…我的心情一團糟的,但這是意料之內的事,理所當然的結局——不可能被輕易原諒,若然是我,半個機會都不會給予對方。
話題結束,我們又返回一片沉默之中,一個多月的隔閡,怎可能被輕易打破。
「要多做一次嗎?」、「要去洗澡嗎?」幾乎是同一時間,我們向對方發出了相反的提問。
我以為他不想再做了,打算帶他去洗澡讓他好好休息,他是覺得我想再做一次才這樣問嗎?
心意沒能相通,我們都在猜測對方想要什麼但似乎沒有猜中,所說出來的問句也只是各自的想法…還是這根本與猜測無關,純粹是在向對方作出提議,尋求和應?
腦袋慣性地自主運作,思考太多令自己連自己的想法也搞不清了。
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大家都在顧慮對方,所以才會是問句。
「……」我在等待他的回答,但他好像也在等我似的。
我不清楚他有沒有聽見我的問題,不過既然我聽到他的,就讓我先回答好了,況且一向都是由我來作主導的,一時三刻要習慣遷就我的他來作決定,大概也只會讓他更不自在。
…好吧,不能想太多,想太多只會令所有事都停滯不前。
「…不做了,我們去洗澡吧。」他等到我的回答後就如常順從地點點頭。
要讓關係好轉不一定是追求對等,所以不能操之過急,得慢慢摸索適合我們的相處模式才行。
我有所領悟後牽起他的手爬下床,心裡現在只能容得下如何改善我倆關係的念頭,不再以可能失敗為前提胡思亂想。
我要表現得更好,對他更好更細心,以彌補我一直以來所犯的錯,然後再一次誠懇地向他道歉,直到他肯原諒我為止。
〥
朗走得很慢,腿有點抖,牽著他走了幾步,我才記起他的後穴剛被我弄傷了。
「我抱你進去吧。」我想把他橫抱起來,卻被按住了手。
「我自己走就可以了。」他皺著眉拒絕我的好意,讓我不禁心裡一抖,有一瞬間以為他在厭棄我,但那仍然回握著我的手提醒了我:他也是個會因為疼痛而顫眉的人。
我甩甩頭好讓自己振作一點,繼而小心翼翼地牽住他的手,一邊遷就他的步伐一邊向浴室重新邁步。
「…你先去裡面待著。」把他帶進浴室後,我有點遲疑地鬆開他的手,確認他走進浴缸裡才反手關上門。
這是我不知從何時開始的習慣,好像不把他抓緊,他就會隨時在我眼前消失一樣,越來越嚴重。
所以我最近都在考慮要不要辭掉一份兼職,那就能到學校接他下班,也不用上晚班,有更多的時候待在他身邊…
「用這個敷一下眼吧。」我弄了條溫水毛巾,遞給坐在浴缸裡的他。
「謝謝。」他接下毛巾,敷在眼上待著。
我就走進浴缸,把敷著眼的他抱起來跪坐在我的大腿上,任由蒙住眼看不見東西的他失去重心地趴在我的肩上,托起他的屁股。
「我…自己洗就可以了。」他連忙放下毛巾爬起身,對我說。
「你負責敷眼。」我抓起他拿著毛巾的手放回他面前說。
「…嗯,好。」他先是一怔,再把毛巾敷上眼,伏回我的肩上。
這一個多月以來,我們都沒有一起洗澡過,除了做愛就沒有更多的身體接觸,更別說幫他清理後穴了,他會不習慣並因此拒絕我也很合理。
我這次沒有因為他的拒絕而感到受傷,反而是對自己過於冷靜的應對感到失望。
怎麼我說話的語氣和態度總是這麼強硬,沒法更溫柔一點?
命令般的語句,任誰都不會喜歡…為什麼我到現在都還改不過來?
我很討厭這麼橫蠻的自己,但討厭自己不能解決問題,我只好逼令自己更專注於清除朗體內的精液,儘量放慢放輕動作,避免弄破他剛結痂的傷口。
仔細將他腸子裡的精液挖出來後,用兩指輕輕撐開直腸讓蓮蓬頭的水能清洗到裡面。
「好了。」我關掉蓮蓬頭、抽出手指後表示,他卻還是一動不動地趴在我的身上。
是我洗太久睡著了嗎?我輕拍他,他依然毫無動靜。
「怎麼了?」我沒急著推開他看看他是出了什麼狀況,只是摸摸他的頭詢問。
他這才坐開來,掩住身下半勃的分身。
「…如果是自己導致的疼痛,我還能忍耐,但別人給我製造的痛楚通常都會無可避免地令我興奮起來…」他垂著眼,臉紅紅地解釋。
「…對不起,我以為我沒弄痛你…」他的話聽起來有種責怪的意味,我強加於他身上的好意似乎讓他難堪,我沒多想什麼就先行認錯了。
聽到我的道歉,他反而抿起嘴來,眉頭在抖動,表情變得很奇怪。
這種情況似曾相識…我有點慌地尋找腦內的記憶,還沒找到就被親了一下。
「…我想做…可以嗎?」臉與臉之間只剩幾厘米的距離,我只能看見他那雙水潤的大眼睛,帶著哭腔發顫的聲線令我的耳朵一陣酥麻,讓我產生被誘惑的錯覺。
他太久沒向我展現他的性慾了,所以我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需求,誤打誤撞讓他沒法不開口主動要求,我心裡非常激動但還是不敢過度揣測。
「但傷口會裂開…」沒有男人能抗拒自己心愛的人如此要求,我的身體早就起了反應,心卻仍在猶疑。
「沒關係…」他吻住我的嘴,悄悄將下體硬起來的棒子貼到我微勃的肉棒之上。
我會意地用雙手包住我倆的棒子上下套弄,安撫他慾望的同時讓自己完全勃起來。
感覺到我的東西站直了身子,他就放開我的嘴從我的手裡接過它,急不及待地將屁股抬起,壓下…
我回到他那剛被擴張過但依然緊緻的小穴裡,感受到溫暖和被夾得緊緊的疼痛,還有肉的裂縫破開所流出的液體順著柱身滑下的感覺。
他咬著下唇的陶醉表情,使他看起來跟一個多月前的淫蕩尤物無異,讓人慾火焚身,很想把他壓在身下狠操一番。
不過粗暴的性愛剛才已經做過了,再來一次可能會令他的身體吃不消。
我耐著性子坐穩浴缸,扶住他的下臀幫助他依照自己的想法滿足自己的後穴。
貪婪地追求刺激的快感,他每一下擺腰都狠狠地壓下去,讓我每一下都能頂到他最敏感的地方。
隨著激烈動作跳彈不停的肉棒將淫水濺在我的胸腹上,他因強烈快感而扭曲的表情讓我興奮得渾身發燙。
這樣毫不克制地索求,沒過幾分鐘他就到達高潮了,白液噴到我的肚子上,連我臉上也沾了一點。
在他緊閉眼睛、咬著牙享受至高的快感時,我空出手來把沾在下巴的愛液推進嘴裡。
黏滑的口感和腥臭味在口腔裡化開擴散,令人懷念的體驗讓我猛力跳動的心臟感到很實在。
他不知道我吃了他的精,得到滿足後只是繼續奮力地擺動屁股,要把我的擠出來。
我一邊享受他的服務,一邊用他射在我身上的精液愛撫他有點軟下來的分身。
直至快要爆發的時候,我按停了他。
「我快要射了。」我用低沉的聲音告訴他,不想他再經歷一次「不得不做」的困境。
「…射進來,我自己清洗。」他挪開我的手,以更快速的動作動起來,不知是否有意造成的穴肉收縮促,就在下一刻以慾望的巨浪把我淹沒。
我低吼著將所有的精力射進他腸子裡了,強而深刻的滿足感把我溫柔地包圍住。
無可否認,性能給我一種「我們的關係沒如我想像般糟糕」的錯覺。
但解決性慾之後,他又回到那個冷淡寡言、滲著淡淡憂傷的狀態,讓我不禁懷疑這場久違的浴室性愛只是我其中一個美好的春夢…
〥
樂觀一點的話,我和朗之間不是「只有性」,而是「還有性」。
儘管我們還停留在「各自」喜歡對方的階段——總算認知到對方也喜歡自己卻未能心意相通——但至少我們的生理上都還有對彼此肉體的渴求,不至於毫無連繫。
只要抓緊「性」這條繩子,我們就不會輕易丟失對方。
有了這條繩子的束縛,無論是甘願被牽制,或是無法擺脫,我們都在物理層面上擁有彼此…
幾天後,我辭掉了薪酬較少的那份工作,剩下的一份就改成只編白天的班,反正入讀大學後要把書唸好就不能只顧著打工。
學費的事,我還有點積蓄,看看到時能否爭取一下什麼獎學金或是去借貸,總有辦法解決的。
因為目前我只想把全副心思放在朗身上,好確保他不會突然捨我而去。
知道要改善,但不知道該如何改善,所以我需要更多的時間去嘗試和模索,讓他確確實實地告訴我他的喜惡,而不是單憑自己的方法觀察和猜測。
先是學習將祈使句換成疑問句,將句號換成問號,要更進一步地了解他,真正地了解他,才能按照他的需要待他好。
對於修補我們的關係需要用上多少時間,我是有所覺悟的了,多少我都願意花,多久我都願意等。
只是除了性方面的需要,他都對我有所保留。
特別是有關他自己的心情和想法,他什麼都不肯說,怎樣哄他、威迫利誘都不肯說。
面對這樣無動於衷的他,我實在無可奈何,只能再一次借助他人的幫忙。
這次我給鯊魚打了通電話,在詢問他的意見之前,向他了解了他和大夥兒的近況。
放榜後已經過了足足一個星期,大夥兒日後的去向很多都定下來了,升學的升學、工作的工作,還有一兩個像阿火這種要重讀的。
我們之中成績一向最好的鯊魚,高考考得蠻理想的,擅長的理科科目不在話下,連其他不擅長的都考得不錯甚至考得比我更好,能上大學是鐵一般的事實。
而試前一直和鯊魚一起溫習的柴己則考垮了一科,其他都是僅僅合格,以他這種不是讀書材料的蠢材而言,已經是萬幸。
但這種成績應該無法上大學,他正在考慮要不要自修重考。
聊過大家的近況後,我簡單說了說我和朗的問題就表示想約大家出來聚一聚,這樣我也能好好地跟他討論一下,始終電話裡不好說話,不特地另約時間不知會談多久。
鯊魚爽快地答應了,還主動請纓說由他來聯絡其他人,大概是在體諒我這段期間的心煩。
如此這般,我們就約定三天後去唱卡拉OK,地點是阿火家的店。
本以為朗不會有心情出席我們的聚會,我只是以知會的形式告訴他那晚會晚點回家,但當他獲悉我是約了鯊魚他們,他就說也想見見他們,想跟著一起去。
難得他對我有性以外的需求,我實在找不到任何一個理由回絕他,當天到學校接他下班後,就跟他一起前往阿火家的卡拉OK店。
到達包廂時,幾乎所有人都到齊了,裡面鬧哄哄的,隔著門都能聽見聲音。
推門而入,鯊魚就坐在最靠近門的位置,見到朗時有點驚訝但沒說什麼,應該是我沒事先告訴他朗也會來,所以他也以為朗不會出席吧。
「洛老師!很久沒見了!」一顆腦袋兒從鯊魚身後探出,那是張大家都很熟悉的傻氣笑臉。
「嗨,很久沒見了。」朗回了個淡淡的微笑,跟柴己的燦爛笑容形成了很大的對比。
「嗯…怎麼老師看上去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?是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就算是多遲鈍的人都能察覺有點不妥,柴己擔心地上前慰問。
「沒什麼,我只是工作太累了,多謝關心。」朗保持微笑,但任誰都能看出那是在強顏歡笑,四人間的氣氛難免變得異樣起來。
「沒事就好…啊對了,我和阿火有些關於重讀重考的事情想請教你!」柴己瞄了我一眼就若無其事地笑了,把朗拉到更裡面的位置找阿火。
我心裡對柴己罕見的善解人意和靈活應變感到欣慰,鬆了口氣後跌坐在鯊魚旁邊。
「…要喝點什麼嗎?」鯊魚搖了搖自己手上的啤酒問。
「汽水就可以了。」我用力抹了一把臉,想藉此驅散盤繞心中的鬱悶感。
「喂,給我遞罐可樂…謝謝。」鯊魚讓人在桌上挑了罐可樂再遞給我。
我拿到後馬上灌了一半,打了個嗝,正想說些什麼時依稀聽到有人提起我的名字。
「…瞧?就說舜不會選啤酒啦,他知道嫂子不喜歡都不怎麼喝了!」坐在房間另一端的阿火似乎以為人多吵雜,我就聽不見他們在說我,所以沒刻意降低說話的聲量。
「啊…我哥也說舜身上沒了煙味,好像戒煙了。」柴己接著說,一臉驚奇的樣子。
雖然他們都沒說錯,但被人拿來當成說三道四的對象,真的很難不在意,更何況朗就坐在他們兩個中間…
還有剛才不是說要問重考的事嗎?為什麼會突然把話題轉到我身上來…?
「嘩嘩嘩,舜那傢伙連煙都為你戒了?嫂子你真幸福!」…死小子口沒遮攔…
我拍拍鯊魚讓他多給我一罐飲品。
「想當年舜身邊的女人多不勝數,他看上眼的都只是玩完即棄,永不回…嘩!!」接過飲品後我一手把它砸了過去,豈料阿火竟來得及反應把它擋了下來。
「嘖。」還以為能直接砸昏…這臭小子亂說什麼有的沒的。
「瘋了嗎你!很痛!這可是會砸死人的!沒常識嗎?!」阿火拿著好不容易接下來的飲品跳起來大聲叫罵,其他人都看過來了。
「閉嘴,那是給你的。」我一本正經地回他說。
「…吓?啥…給我?給我也不用丟吧!」這下他倒是反應不過來了,竟把我說的話當真還打開了飲品拉環…
「嘩靠!」丟前隨手搖了幾下的啤酒從開口大量溢出,在他旁邊的人都連忙避開,阿火無法閃避就是弄得一身都是。
「…噗!」這時朗笑了。
就算半掩著嘴,那笑聲在眾人的取笑和驚呼聲中聽起來都特別響亮。
看到他仿如半世紀沒展現過的自然笑容,我呆住了眼,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逗笑他。
那是多麼難得的笑容,真的很久沒見過了,久得我都快要忘記他笑起來是這麼好看的。
可惜燈光太暗,離他太遠看不清,我當下就在想如果坐在他身邊的人是我就好了…不過這樣的話,他還會笑出來嗎…?
兩秒鐘的笑容,就如曇花一現。
當他察覺到我的視線,就咬著唇別過頭了。
燈光昏暗,但有螢幕的光在閃耀,我不確定那一刻他的臉上是否浮現了一點紅。
沒有留言:
發佈留言
歡迎任何形式的留言( *´◒`*)
大家的留言,就是本纓最大的動力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