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/05/20

《執事龍21小時在線》(6a) 永生之泉

此文內含R18內容,好孩子請回避 (・`ω´・)
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
龍和人類的體型本來就相差很遠,因此人體沒法容得下龍的射精量是非常合理的。

儘管心裡明白這個道理,但每次交配都有超過一半的精液流出體外,還是令我有點不悅。

因為即使在對方體內留下多少種子也無法使其懷上自己的子嗣,能讓精子化作為對方的一部分,都總比流出來被清理掉好。

可是隨著時間流逝,我漸漸產生了不一樣的想法。

特別是在瀧谷下班後,身上帶著不知是誰的氣味回來時,我只想儘快用我的氣味把它覆蓋過去,此時過多溢出的精液就是最強效的工具。

精液的味道不但比身體自然散發出來的體味濃郁,也更不容易消散,能讓瀧谷渾身上下一直沾滿我的氣味,使我安心且心情舒暢。

由剛開始只會在瀧谷主動求愛時交配,到只要察覺他身上沾有我倆以外的味道就交配,繼而變得像是染上毒癮般不時想與他交配,整個過程僅發生在短短一個月之內。

這種在短時間內變得如此強烈的性慾,甚至令我懷疑自己踏入了龍族一生只有幾次的發情期。

但事實上,這慾望跟發情期時所體驗到的性衝動相距甚遠,只要是曾經經歷過發情期的成年雄龍都能清楚分辨到兩者的分別。

前者是由心而生的渴求,僅會對特定的對象產生,而後者純粹是自然法則所引致的生理需求,與有沒有對象無關。

我確定這是前者,而無法區別的就只有導致這心癮的成因,到底是交配時肉體所感受到的快感,還是與瀧谷交歡時精神上所體驗到的歡愉——抑或兩者皆是?

起初心癮還沒膨脹得這麼大的時候,瀧谷總以「性愛」能增進感情、拉近彼此的關係為由向我求愛。

那時我無法理解,且覺得他把歪理說成道理來唬弄龍族,是很愚蠢的行為。

但如今我親身體會到了,也開始明白為什麼人類不只在繁殖期間交配,還會在不打算生孩子的時候「做愛」。

人類會將交配稱為「性愛」,字裡的含義比我以前猜想的大很多。

根據「網絡」上查到的定義,「性愛」就是指「不脫離情感交流,注重身心及能量交互相融的快樂行為」。

龍族和其他大多數生物僅視為以繁殖為目的的交配行為,在人類這種卑賤的物種眼中,竟包含著精神層面的交融和情感昇華,是我在過往幾千年的生命當中不曾接觸過的概念。

而這種概念的確令我對人類刮目相看。

因為在想明白瀧谷那句話的意思之前,我一直以為人類跟某類低等生物一樣,會進行非繁殖意圖的交配行為,全是為了追求肉體上的滿足。

要認識到人類覺得「性愛」有繁殖以外的意義,確實花了我不少時間,但能學習到這個龍與人之間的文化差異,這點兒時間真的算不上什麼。

畢竟今時不同往日,現在每對人類的認知加深一點,就是對自己的「寶物」更多了解一點,原本不屑一顧的知識都變得價值不菲。

不過如今我願意把餘生的時間都花在認識瀧谷這個人類身上,他卻只能多陪我幾十餘年,那麼我其餘的生命該如何度過才行?

跟這麼短壽的物種生活在一起,瀧谷的身體每天都以我肉眼能見的速度衰老退化,能與他一起遊戲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?


■ ↑ ● ○ △ →


瀧谷的體力向來都很差。

跟我們的世界不一樣,這裡有很多人類從事不需要體力勞動的工作,是這個世界絕大部分人類都弱得不堪一擊的主要因素之一。

尤其是像瀧谷這種終日坐在自己的位置,僅用手指工作,空餘時間又不會做運動的人類,平日下班回來幾乎已經耗盡所有的精力。

需要工作的日子,他頂多跟我交配一次就呼呼大睡了,只有在週末休假的時候才變得比較活躍和難纏。

這天他休假,就以「性愛」的主導權為獲勝的獎勵,跟我進行了兩場「遊戲」比試,並取得一次勝利。

當我依照獲勝的順序,先用我喜愛的體位在他的腸子內注滿白液後,他就急不及待地把我推倒,並跨坐在我的身上擺腰,反過來向我索求更多。

這不是他第一次坐到我的身上來,按照自己偏愛的方式跟我「做愛」,卻是他沒有足夠的精神和力氣,絕對不會主動要求的行徑。

而且用上這種體位交配,他多半會在攀上高潮後失去全部力氣,以狡猾的方式將主導權交還我來收結。

今次他竟出乎我意料之外,在被我折騰一番後努力用腰臀讓我射精了,還有精力彎下腰來仔細幫我吸出餘精,真是讓我感到相當奇怪…

「法夫君的餘精份量也很多呢…你看?」在我開始懷疑他這週有沒有認真工作的時候,他抬起頭來對我說,說話有點含糊不清。

我回過神來定睛一看,就見他張大嘴巴給我看他口中的精液,份量還是比他平時射出來的多。

「嗯…我以後都幫你把剩下的吸出來吧,學你的說法就是要避免浪費?」他將我的餘精嚥下後,露出魅惑的笑容說。

「…給你吞下去就不浪費了嗎?」我坐起來用拇指扳開他的嘴,確認他是否真的吃掉了。

「用這個嘴和用下面的嘴吃都一樣吧?」他拉開我的手,以問題回應我的問題,狡黠地把回答的責任推到我身上來。

「……」我討厭他這種性格,但也習慣了,不打算跟他計較。

「哼哼,法夫君的精液有種獨特的香味,嘗起來比人類的好吃多了,多少我都能吃得下呢!」他注意到我不高興,就湊過來圈住我的脖子說出討好的話。

「哼。」阿諛奉承的話對我管用嗎?

「我是說真的啊,人類的會有種腥臭味吧?法夫君的完全沒有呢!」他用額貼著我的頭說。

「你的也沒有,是甜甜的。」我淡然否定,但絕不告訴我喜歡他精液的味道。

「哈哈哈,是你喜歡的甜味嗎?那我們豈不是天生一對?」他笑得瞇起雙眼向我確認,好像很高興的樣子。

「…能以這樣的標准判斷嗎?」我皺起眉來反問,語畢才發現自己染上瀧谷的惡習了,竟以問題回答問題…

「為什麼不?」他笑著啄了下我的嘴,我就嘗到了殘留在他雙唇內側的味道,沒如他所說般美味,可我沒法確定龍與人的味覺是否有差別。

在那之後,我們一起去洗澡後泡了一會,見他心情這麼好,我還是沒有把在幾天前下的決定告訴他。

直至當晚如期闖過最後一個「活動副本」,我默默地關掉了「電腦」。

「瀧谷,我有事要回去那邊世界一趟,可能要過一段日子才回來。」我走到正在細看「副本」通關獎勵詳情的瀧谷身邊說。

「啥?為什麼呢羊嘶?」他驚訝地轉過身來問。

「要找一種東西,找到就回來。」我簡略地回答,暫時無意透露太多。

「找什麼呢羊嘶?找不到就不回來了嗎?」他托托眼鏡,表情認真地追問。

「…會回來的。」我能確實告訴他的就只有這件事。

「托爾閣下告訴我你最近都在打聽有關『永生之泉』的事…是真的嗎?」他緊接著詢問。

「……」我只有向露科亞打探泉水的真確性,那女的竟然這麼守不住秘密…

「也帶我去吧羊嘶。」他果斷地說出這個提議,似乎是早已做好跟我一起過去的準備。

「不,你適應不了那個世界的。」可是我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可能性,讓他待在這裡等是唯一的選擇。

「…那你就不要去吧!與其浪費時間追尋那種虛無飄渺的東西,倒不如留下來,讓我多陪你一下?」他無法反駁我的話,就只好嘗試說服我留下。

「…只要我找到泉水,你就不會吝嗇那丁點時間。」這話我也告訴自己很多次了,只要能找到方法延長瀧谷的壽命,一切都會變得值得的。

「那麼遊戲呢?有些活動限定的稀有裝備和飾物,是活動過後怎樣都沒法取得的羊嘶。」他突然想到這點,就自信滿滿地勾起嘴角提醒。

「…沒法子,這我回來後再想辦法。」要得到一些東西通常要付出一定程度的代價,雖然兩者的價值都是未知之數,但該為哪件「寶物」付出,我還是很清楚的。

他乾瞪著我,再也無話可說了,只是靜默地跟我對峙了好一段時間,連他的「電腦」進入了「休眠模式」都不為所動。

那段時間,我沉默地回望著他,主意已決就不再動搖。

「唉,好吧法夫君…既然你決意要去的話,我也阻止不到你的羊嘶…」他屈服了,然後拿下了眼鏡。

「我只想提醒你,一年半載對你而言可能是轉瞬即逝的時間,但對我們人類來說已經足夠漫長了,請你謹記這一點,儘快回來吧!」他垂著眼,眉頭緊鎖地叮囑,好像有點生氣。


■ ↑ ● ○ △ →


臨行前,我在瀧谷身上多施了兩道魔咒,並讓他吞下一顆由自己的血精製而成的魔力珠。

兩種法術都是我在這幾天內研發出來的新魔法,一種是加強之前早已施下的魔咒守護力度,另一種是配合魔力珠使用的,讓施法對象以他能承受的速度逐少吸收我的魔力,增強體魄。

兩者都是為了確保他在我離開後的安危,以數量而言的確有點少,但卻是目前最有效的保護方式。

最後我囑咐他:若有什麼事就馬上聯絡托爾她們,不要逞強。

他難得老實地點頭答應了,還告訴我他一直會在這裡等我的。

安排好一切之後,我才安心返回我們的世界,以我多年所接觸到的消息為依據,全速筆直地向永生之泉的所在地進發。

其實我為了能永久看守洞穴內的財寶,早於一千多年前開始收集有關永生的資訊,並著力研究達至永生的方式。

永生之泉是歷史最悠久的傳說魔泉,各種版本的傳說皆指只要喝一口泉水就能獲得永生,部分更指每多喝一口能回復百年青春,有些則敘述飲用泉水會帶來一定的副作用。

其利弊的描述沒有統一的版本,但大多數文獻記載的線索都指向同一個推測,就是那生命之泉位於精靈故鄉的最深處——精靈安息之森。

安息之森又是另一個傳說,源自於精靈界家喻戶曉的故事,有關精靈去世後的意志所歸,所謂的意志又名靈魂或生命力量。

有些精靈深信安息之森的存在,但認為那是存在於死後的世界,有些則表示那只是用作安慰逝世者親友的遐想,是虛構出來的謊言。

除此之外,就是一些有關曾經親身到訪過該森林的傳聞,不知出自於誰的口中。

我一直對這個傳說半信半疑,覺得關於安息之森的描述可能是某種暗示,所指的並非一個確實存在的地方。

豈料向露科亞探聽永生之泉的事時,竟意外獲悉她曾誤闖精靈安息之森一次。

因為她醉後闖禍的次數太多,很多年輕時醉酒發生的小故事,她都絕少提起,在闖大禍喪失神位後就更絕口不提了,所以這經歷連她最要好的親友都不曉得。

當日她是在該森林的南邊酒醒的,沒有自己是怎樣前往森林的記憶,初醒時宿醉很嚴重,在密林中迷路很久才找到離開森林的方法。

在聽到我提及永生之泉跟安息之森的關聯時,她才記起當時迷路時,好像經過一個聚集著靈火的漂亮湖泊,可能跟傳說中的泉水有關。

接著她憑藉依稀的記憶向我描述回程的所見所聞,我就將所有絲線集結並整理成幾條探索路線,決心親自前往一探究竟。

憑我的能力,進入精靈界不費吹灰之力,問題是我們龍族和精靈的關係不算友好,因此絕少訪問精靈的領域,對該地域的認識少之又少。

如今沒做好資料搜集就前往當地,遇上未知的危險和走錯路的機率就大大提升,探索全部路線所需的時間也變得難以估計。

在這個情況下,計劃探索路線的先後次序就變得尤其重要。

一般的探索者到達不熟悉的地域,會挑選最短、最安全的路線作為最初的嘗試,再按照路線的難度逐一探索,以保守的順序尋找目的地。

可我的目標是以最高效省時的途徑尋找泉水,首要的選路準則當然是尋得目標的可能性,而當前最可靠的路線就正正是難度最高、最複雜的。

我不擔心自己能否安然完成第一次勘探,唯一令我憂慮的要素依然是時間。

這次我為自己定下的期限為兩年,兩年之內無論尋獲與否,我都得回去瀧谷的身邊,做好更周詳的準備才再次尋覓。

事情本應如此,我卻失敗了。

化身為類近精靈的姿態,低調探索了一年多的時間都沒有走完第一條路線,急於折返卻遇上謎之生物的阻撓,還迷路了…

幾千年以來最強烈的挫敗感臨到頭上,又在同一時間感應到收藏財寶的洞穴受到入侵,我只能極力壓抑住心中的煩躁鼓動,才得以冷靜面對當刻的困境,不至於引起更大的騷動和麻煩。

萬事以迅速撤退為先,我沉著氣、硬著頭皮繼續低調尋路,越走卻越偏離原本的路線,意外走上另一條路。

誤到自己較為熟悉的地點,我原以為能順利返回精靈界的邊境,卻不能如願,被指路者騙至更荒蕪的地域…

正當我快要忍不住焦躁和憤怒,變回原形大肆破壞的時候,總算在一望無際的荒地上看到了綠洲,繼而尋獲一片不知名的森林…我就知道,我找到了!

森林很大,我走了幾天才發現林間中央偏東的位置有一個湖,跟露科亞所形容的一模一樣。

那湖上的靈火是幽藍色的,部分偏綠,載浮載沉地停留在湖面上空大約一尺的霧氣當中,不用靠近都能感受到裡面包含著生命的波動。

永生之泉,也許就是這麼一個幽美恬靜的湖…

我抱著極大的希望走近湖邊,想親嘗一口湖水,來驗証那是否我尋覓多時的傳說之泉。

但還沒碰到湖水,我身後就傳來一把聲音。

「我勸你還是別喝了。」聞聲回首作出應戰姿勢,卻驚覺站在身後的只是一個年邁慈祥的白髮精靈。

「咦,這不是長守寶洞的魔龍法夫尼爾嗎?」老精靈睜大原本瞇成線狀的眼睛,很是驚奇。

「…你是誰?」我沒敢因為對方的外表而鬆懈半分,現被認出身分就更需要提高警戒了。

「呵呵,我是這湖的看守靈。」老精靈似乎對來訪者的警戒已經司空見慣,表現得相當從容。

「所以你是來阻止我奪取湖水的使者?」我握緊雙拳,作好迎擊的準備問道。

「不,如果魔龍先生真要帶走一些湖水的話,我是不會制止你的。」老精靈吃吃地笑了下,然後提起拐杖,拖著蹣跚的步伐往旁邊的大石走過去,坐下。

「……」我不信任他,既然是湖泊的看守者,又怎可能光睜著眼睛看我帶走湖水?

可是目前最重要的,仍是確認這湖水是否我在尋找的永生之泉…

「那的確是你在找的東西,但並不是你想找的東西。」問題還沒問出口,對方就給我回答了。

逾萬歲的精靈能看懂其他物種的心思是真的,我能順利把他擊倒嗎?

「…給我把話說清楚。」快速思考了一下,年齡的差距就是體能和反應速度的差距,我還有勝算。

「你在找『永生之泉』吧?這湖水就是,也的確能給予你永恆的生命,不過喝後需要付出的代價可不是你能承受得到的。」老精靈微笑著回應,身上依舊沒洩漏半點殺氣。

「我憑什麼相信你?」我瞇起雙目質問。

「你沒必要相信我,但這裡的樹長得太多太快了,打理起來相當費勁,如果你願意稍緩一下,聽聽這片樹林的秘密再行動,對我們兩個都有好處的。」老精靈用溫和的聲線向我解釋。

我聞言皺緊雙眉卻慢慢鬆開了拳,魯莽行事不是我的作風,而且連情報的內容都不知道,又怎能判斷情報的真偽?

同為看守者,我無法理解為什麼老精靈沒為守護湖泊而佈置半個結界或設置陷阱,但若然需要守護的物品會給搶奪者帶來即時的損害的話,一切就說得通了。

慮及精靈是個擁有極高智慧的族群,這可能是場心理戰,我守在湖邊施了個防止被迷惑的咒術,他見狀笑意反而更濃了。

跟著我耐著性子將他的故事聽完,就後悔了。

後悔自己竟為一個「希望」,沒好好珍惜跟瀧谷在一起的短暫時光。


■ ↑ ● ○ △ →


回到精靈界的邊境,三年已經過去了。

精靈界的地域結構比我想像中複雜得多,途中所發生的事情都不如預期,我無法在兩年期限內離開,最後尋得之物更是傳說級別的騙局,這次的探索正式以完敗告終。

我帶著比身體更疲憊的心情和乏力的意志,放棄回去洞穴修復這些年間被破壞的結界和防衛咒術,用最快的速度穿越世界間的隙縫,為的只是要馬上返回瀧谷的身邊。

當時,老精靈說安息之森裡的每棵樹都是曾經飲用過湖水的生命,我還不願相信。

待他開始講述自己是神的僕役時,我竟目擊一隻小蟋蟀從湖邊植物的葉子上掉進湖水,不消一分鐘,那處水面就冒出一株新植物…我才真正意識到這湖水並不是我所能承擔得起的風險…

老精靈隨後為此解釋說湖水的力量只能孕育綠色的生命,其他生物不能直接飲用。

所以他的職責不是防止湖水被盜,而是用湖水灌溉神域的生命之樹,讓聖樹將其力量轉化為果實的養分,供神進食以確保長生不死。

不過一顆果實只能讓眾神恢復千年青春,需要定期食用才能享有永恆的青春,如果我想獲得的是永生,就必須每隔一段時間來訪一次。

我聽到還有這麼神奇的果實後,緊抓住剩餘的可能性,詢問他人類能否用這種果實延長壽命。

他就苦笑著搖搖頭,告訴我果子所包含的力量是倒退生命,不是延續生命。

因此他不會隨便把青春之果的存在告訴誰,會告訴我也只是因為他認識我,知道我已經活了幾千年,能承受其效用。

不然太過年輕或本為短壽的物種不聽勸告,偷吃一口果子都會立即喪命。

獲悉我真正的意圖後,他建議我別再嘗試延長瀧谷的壽命了,就算我終有一日能找到合用的方法,瀧谷也未必能活到那個時候。

「與其要冒住這個風險追求未知的可能性,倒不如好好享受那短暫的時光,杜絕遺憾的萌芽?」這似曾相識的說法,讓我果斷地奔出森林,連道別的話都忘了說。

一年半載對人類而言有多漫長,我是怎樣都沒法弄明白的,但是要等待「漫長」的三倍有多難受,我可以想像得到。

為了儘可能遏止後悔感繼續擴大,我以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趕回瀧谷家門前,破門而入,卻發現家中空無一人,心,隨即冷了冷。

…是還沒下班…還是已經死掉?

「欸,法夫君?」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,我想也不想就轉過頭把聲音的主人緊緊抱住。

懷裡的人被我嚇了一跳,緩過神後順從地回抱我,快速跳動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。

「…法夫君這麼快就找到啦?」瀧谷放輕聲線這樣探問,令我感到有點疑惑。

「三年…快嗎?」我沒法不先反問。

「三年?哈哈,你說啥啊?不是才剛過了兩星期嗎?」…兩星期?

我放開他,定睛觀察他的樣子,真發覺他沒有衰老很多…

「…嗯。」我細思一下後明白了,精靈界的時間流逝跟我倆的世界都不一樣,這就是為什麼我在精靈界感受到洞穴被入侵,但對方的前進速度卻異常緩慢的原因。

「來,先進來,我有事情想告訴你!」瀧谷拉起我的手,我的心又活起來了,什麼別的事都變得不再重要,除了當下。

也許托爾說的話是對的,即使只有這一瞬間,即使很快就要離別…但只要不讓現在的這份感情變成後悔,就已經足夠有餘了。

我此刻暗自決定,以後無論如何都要儘量待在瀧谷身邊,再也不離開他。

「你猜猜看?我有沒有戴隱形眼鏡?」瀧谷讓我坐到沙發上,然後坐在我身邊湊過來,指著自己的眼睛問。

「…沒有。」他這樣問,就算我看不見也懂得回答吧…

「呃…你能看得見…沒錯!我的視力恢復正常了,不用戴眼鏡也能看得很清楚!」他雀躍地高舉雙手宣布,看上去非常高興。

「嗯,治好了就好。」他笑起來的樣子比以前更有活力,似乎身體狀況也挺好的。

「…沒有啊,是突然恢復了,不是跟你之前對我施的魔法有關嗎?」他臉上的笑容減退了點,歪起頭向我確認。

「……」我給他施的只是「保護」和「增強」,沒有「治癒」的效果,沒可能改善視力。

想到我不在他身邊的這段期間,他的身體發生了我不知道的轉變,心裡就焦躁起來,我二話不說就把他的上衣脫掉,仔細檢查他的身體。

從表面細察,皮膚變得更有彈性、水分更充足,臉上的一些小皺紋都沒有了…不過最令我詫異的是,我臨走讓他吞下的魔力珠已經不存在於他的體內…

怎可能…那可是兩年的份,是我精心、反覆計算出來的魔力份量來的…

「你…把魔力珠吐出來了?」其實吐掉和已經吸收掉同樣是區區一個人類不可能做到的事,但前者較為合理。

「沒有,你讓我吞下的,我怎會把它吐出來!」瀧谷毫不遲疑地堅決否定,眉頭皺了起來,語氣和眼神都在怪責我對他的不信任。

「……」沒有吐出來就只能是吸收掉了,可是生物知識不是我平日鑽研的範疇,我又不認識熟知人類身體結構的龍…

「怎麼了?我的身體出現什麼問題了嗎?」他留意到我在為他的事而苦惱,也跟著一起擔心起來。

「……」我也說不清這是不是出了「問題」,就這樣看上去,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非常好。

「哎…那個…其實在你離開之前,我就已經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點轉變了…就是比以前更不易疲累,也比較有力氣?我還在想會不會跟你有關…」他見我沒回答,就有點欲言又止地說。

「…為什麼會覺得跟我有關?」他應該比我更清楚他自己的身體狀況,我需要先了解一下他的想法。

「這個嘛…嘻嘻,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。」聽到我的問題後,他咧嘴吃吃地笑了。

「…?」我不明白笑點在哪裡,這明明是個很嚴肅的話題。

「就是那個…我們每次做愛,法夫君都把我肚子射得滿滿的嘛…我蠻喜歡那種感覺,又沒有什麼不適,就沒把精液洗出來…」他解釋時有些忸怩,笑得有點曖昧。

「一般是會洗出來的嗎?」我皺起眉打斷他的話。

「當然!網上所有經驗分享都說要洗乾淨才行,不然會拉肚子的!」他在沙發上正坐起來,十分認真地以說教的語氣表示。

「……」那麼如果會洗掉…我寧願讓他全部吃掉…

「所以我有時會在想,是不是我消化了不少法夫君的精子,身體才會變得強壯起來,我看小托爾經常給小林桑烹調自己的尾巴肉,也是因為吃了有好處吧?」他接著說出毫無根據的推測。

「…那是她們族群裡的傳統,會與認定相伴一生的對象互咬尾巴,認為這樣做可以讓彼此的魔力和氣味更有效地融合在一起,算是種迷信。」我想了想,決定給他解釋尾巴肉的事。

「哦…」但他好像不太明白的樣子。

雖然托爾的尾巴肉大概沒有他所想的功效,但從很久以前開始,人類間就有吃了龍肉能得到龍的力量的傳聞。

我是覺得很無稽卻沒法完全否定這種說法,畢竟我對人類沒有很深入的認識。

不過提及龍肉,我更在乎另一個關於我的傳聞——曾有前來挑戰我的人類勇者說,只要浸泡過我的血就能使身體變得刀槍不入。

聽到這個說法時,我一笑置之,沒有給他半個機會嘗試;現在想起來,卻覺得這未必是空穴來風,因為這幾千年來還是有極少數的人成功傷到我且順利逃脫的。

而精液也可說是由血肉所成,有機會包含著少許射精者的魔力…

這樣一點點累積下來,再加上魔力珠的催化,會有怎麼樣的效果,真說不準…

更何況現在是對這個世界——沒有任何魔法元素——的人類體內注入龍的魔力?

就目前所見,瀧谷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健康,那麼如果繼續讓他吸收更多我的精液和魔力,有可能令他變得更強壯,甚至更長壽嗎…?

「…有關你身體的事,我會去調查一下,若然你察覺自己的身體還有什麼變化,記得立即告訴我。」我不敢再進一步憑空猜測,就如此結束這個話題。

「嗯,那我先去準備晚餐,遲點給我分享一下你的探險經歷吧。」瀧谷聞言安心地笑了笑,似乎很相信我能弄清在他身上發生的轉變是什麼一回事。

目送他以輕快的步伐走向廚房,一切就如往日般安逸,我心裡的陰霾亦隨之一掃而空。

這三年間,我抱著一個希望踏上旅途,當這個希望快要枯萎之際化為極大的希望重現,繼而幻滅,然後在短時間內我被告知另一個希望,又再一次經歷希望的消逝…

在回到這個家之前,我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為任何希望動搖。

但如今,瀧谷給我帶來了第三個希望,而這個希望是屬於我們兩個的,不是什麼虛無飄渺的傳說,更不是遙不可及的聖物。

這個希望,我們兩個都能看得見和感受得到,不必也沒法獨自面對,可以一起去想辦法証實。

自離開瀧谷開始起伏不定的心,在不知不覺間獲得了最大的安慰,好像只要仍在一起,什麼困難都會迎刃而解的感覺,溫柔地包裹著我。

因為我知道在接下來的幾十餘年,每天廿一個小時或更多的時間都有瀧谷陪在我身邊,跟我一起思考及尋找延續幸福的方法,我就不再感到懼怕。

我已經不再只有自己一個了——這是瀧谷傳遞給我的信息,而且確確實實地呈現在我的眼前。

只要握緊這一點,我就不用再害怕失去,因為他會陪我一起制止這種事情的發生。

無論最終成功與否,我都不會為擁有現在的這份感情而感到後悔。

沒有留言:

發佈留言

歡迎任何形式的留言( *´◒`*)

大家的留言,就是本纓最大的動力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