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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六十一)更靠近他一點
信任,是建基於願意相信之上。
只是作出承諾,卻沒人願意相信,那麼即使最後完成了,也會被人懷疑。
我沒有傻到以為一句話就能解開朗這一個多月的心結,但至少他願意再給我一個機會,這就是重建我們互信的開端。
這次朗沒有哭很久,可能是在顧慮我,抑或是有別的想法,他忍下來了。
說他是強忍,是因為他洗澡後,眼睛就紅腫起來了,沒讓我跟著一起進浴室,大概是躲在裡面哭泣。
雖然他說那是高興的淚水,但當中包含了多少委屈和失落,我還是知道的。
這段時間累積下來的冤屈和有口難言的悲傷,沒有比一直待在他身邊的我更能感受到——這也是我沒法容忍自己再度質疑他的原因。
看到他臉上的疲態,我甚至能夠想像他在浴室內抱頭痛哭的樣子,左胸和胃部都難受得想吐。
我沒有拆穿他,也沒多說什麼,只是給他倒了杯水,就去洗澡了。
我還能說什麼呢…由初認識至今,我讓他掉多少眼淚了?
令他擔驚受怕、令他傷心難過、令他受盡委屈…我給他帶來的痛苦和難受實在比快樂多太多。
沒想到我也成為了一個差勁透頂的男人,也許我們從沒認識過彼此對他來說是最好的…
可是,事到如今還這樣想未免太狡猾了,世上沒有「如果」,而我也不希望這個「如果」能實現。
人是自私的,有誰能真正為自己喜歡的人在他人身邊獲得幸福,而感到高興?
即使事先知道一切,我仍會用盡所有辦法把他據為己有的;即使我們的結局是悲劇收場,我也會奮力嘗試改變未來,不會放棄他。
我絕對無法接受他成為任何人的所有物…他只能是我的。
一個乾淨俐落的冷水澡讓我從幽藍色的旋渦清醒過來,悔恨當初從來都不是我的作風。
澡後回到房間,朗沒像以往一樣哭累就昏睡過去,而是撐著眼皮在看窗外的景色,若有所思。
爬上已經整理好的床舖,他才回過神來,向我展現一個虛弱的笑容,讓我的心像是被電擊了一下般騷動起來。
「你累了吧?不睡一會嗎?」我小心翼翼地撫上他的臉,將他久違的笑容珍而重之地收在眼裡,微笑著說。
「我還不想睡,我想跟你聊天…」他用雙手接下我放在他臉上的手,嘴巴還在堅持,眼皮卻重得快要抬不起來了。
「嗯,你想聊什麼?」我在他前面坐好,耐心地問。
「…我…呵欠…」他把我的手按在大腿上,罕見地沒有掩著嘴巴打呵欠。
「…突然忘掉了…」打過呵欠後,他就皺起眉來這樣說,害我忍俊不住了。
「你累了,先睡一下,醒來再慢慢聊吧。」我笑著用另一隻手摸摸他的頭,他又打了個呵欠,眼睛瞇成一條線。
「……」他昏昏欲睡,好像快要倒下來了,卻還是沒有妥協。
「要不你先躺下來,我拿條溫毛巾給你?」見他這麼努力撐著,我也不好強迫他,只能幫他紓緩一下眼腫不適。
獲得同意,我就跑去準備毛巾了。
回到朗的身邊,他正閉著雙眼躺在床上,發出很微弱的呼嚕聲。
我把毛巾輕輕放在他雙眼上,怕會驚醒他所以沒上床,而是坐到床邊地上陪伴他。
難得的假日,我想多看看他,確認他還在我身邊的事實。
但我盯著他的睡臉發呆,沒多久也被感染了睡意,眼皮慢慢變得沉重起來。
「舜?」這個時候,耳邊傳來朗輕輕的叫喚,我抬起低垂的眼皮。
「嗯。」我趴到床邊注視著依然敷著眼的他回應。
「…對不起…」他冷不防向我道歉,令我有點懷疑他是不是睡昏頭了。
「為什麼要道歉?」我滿肚子的疑問讓我清醒了不少。
「…這段時間我一直對你不瞅不睬的…讓你很困擾吧?」朗扶著毛巾,轉過頭來回答。
「說什麼呢…要道歉的人是我才對…都是我的錯,竟然說出那種話來…」我苦笑,沒想到在得到原諒之前,會收到他的道歉。
我有多苦惱,也不及他受的傷嚴重吧…真傻。
「…造成那個誤會,很大程度是我的責任…是我擅作主張,答應了巫太太的請求…」朗又把事情往自己頭上堆了。
「什麼請求?」不跟他辯駁了,在誰對誰錯的事情上,爭贏爭輸都沒意義。
「想讓你和巫先生和好…她覺得你們之間有很大的誤會,不坐下來好好談一次沒法化解。」他把頭轉回去,臉孔朝上的像在眺望遠方般回應。
「…你撐著不睡就是為了說這些嗎?」我努力沒讓自己露出嗤之以鼻的態度,可那個女人真是太單純、太多事了,完全違背了她作為一個「後母」該有的自私刻薄…
「對不起…我只是想道歉而已,現在也不希望你去見他…」朗拿下毛巾,黯然地爬起來向我解釋。
「為什麼不呢?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?」話題還是回到這上來了,我坐直身子詢問他——就讓我從獲得這個答案開始,更靠近他一點。
「…這陣子…我越來越覺得當時的我…把過去的自己映射在你身上了…」他坐好後低下頭,抱有歉意地說出有點隱晦的句子。
我沒說話,選擇靜待他把話說下去,他就看看我,確認我沒有生氣才敢繼續。
「…雖然那時我還很小,但印象中在家中出現大量的啤酒前,父親是很疼我的…而我也很喜歡父親…所以相比起找到哪個人把我和媽媽救走,其實我更希望有誰能把以前的他找回來…!」朗用悲傷的眼神向我解說,裡面所包含的還有重重的無力感和絕望。
不僅是對酒鬼的恐懼,他父親對他造成的影響還有更多更深層次的,才成就了今天我面前的這個洛朗弦…為什麼我會忘掉的呢…
「小時候的我希望得到幫助,但一個都沒等到,長大後也沒能鼓起勇氣,嘗試修復我和父親的關係,如今…即使我想再去做些什麼,都沒意義了…」說到這裡,他眼裡就流露出一絲絲後悔,苦笑了一下像在自嘲。
「因此在巫太太講述你和你父親之間的誤會後,我就很想幫你們修復關係…我忘了你是跟我不一樣的,我們所面對的事情都不一樣,最重要的是…忽略了你的意願和感受…真的很對不起!」他自責地低頭認錯,態度非常誠懇。
怎麼他總是要做出令我意料不及的事來…害我都不知該不該接受他的歉意…
我一時不懂得反應,他就一直低著頭,好像不獲得原諒就永不抬頭似的。
「…笨蛋,我根本就沒介意那種事…再說,無論我對臭老頭有什麼誤會,也不會改變他拋棄我們母子的事實。」我爬上床把他抱住,摸摸他的頭讓他靠在我的胸膛上。
「…嗯,舜不想去見他就不要去…只有自己才最了解自己…」他伏在我懷裡呢喃般和應,接著就陷入沉睡了。
誤會…能有什麼誤會?
如果我們之間真有半個誤會,那麼為什麼我們同住多年,臭老頭都不告訴我?
就算臭老頭不,那個知情的女人又為什麼不告訴我?
一切都是藉口…難道他們就不是一個唱紅臉,一個唱白臉?這樣裝模作樣…就是想騙我回去!
…我的全部就是朗,而這個全部就在我的懷裡,為什麼我還要回去受罪?
〥
朗睡著以後,我也跟他一起睡了一會。
睡飽充足,我們就到樓下吃晚餐,點了幾個小菜,像往日般聊些逸事,這頓飯比這個月吃的任何東西都還要可口。
「那群熊孩子也比之前聽話多了。」他呷了口茶,溫柔地對我說。
將碗裡最後一塊肉送進口裡,一抬起眼就對上他的雙目。
半垂的眼瞼下是幽黑深邃的雙眸,裡面不斷溢出的性感與柔情是最危險的陷阱,一不小心就會捲進他的旋渦當中。
「在外面不要這樣看著我。」我舉起手擋住他的眼睛。
「…為什麼?」他拉下我的手,讓我看見他宣泄著不滿的神情。
「你是想我將你就地正法嗎?」我沒直接回答,只是笑著用威脅的語氣問。
「什麼意…」他瞪圓了一下眼睛才弄懂我的意思,很快就換上有點窘且曖昧的眼神,臉顯得紅紅的。
「這種也好不了多少。」我掙脫他一時鬆懈的手,掐掐他的臉蛋。
「……」他就索性別過頭,不再看我了。
「我一直都很想知道…為什麼最近你總是盯著我看?還要是…那麼露骨的?」我說到一半湊前去,朝著他發紅的耳朵小聲詢問。
「哪有露骨…?只是看看而已。」他揉揉朝向我的左耳,咕噥著說。
「別告訴我夏天才是你的發情期,性慾特別高漲,我會相信的啊。」看他好像有所隱瞞的樣子,我就痞笑起來逗玩他。
「什麼…發情期?!難道我想…多看看自己喜歡的人也不行嗎?」他聞言立即轉過頭來反駁,話到中途壓低聲線,有點忸怩地說了句令我心臟蹦出來的話。
我笑容都凝固了,腦內一片空白,誰想到向來在耍嘴皮子上處於絕對的優勢的我,竟然會被他一個反擊殺個措手不及。
「…這麼口甜舌滑,不是我認識的朗!」我用雙手夾了一下他的臉就逃也似的站起來,找老闆結帳去。
「欸?」他慌慌張張地追過來,生怕被我拋下般可愛。
還是被我擺了一道吧?我才不會告訴他聽到那句…讓我高興死了!
回去時,我特地挑了條比較長但人煙稀少的路。
朗默默地跟隨在後,沒問我繞遠路的原因,就如昔日,仿佛不用問就能猜透我的意思。
我從來都不確定他是真的這麼厲害,還是純粹不敢多問,但現在我發覺這也是他信賴我的表現之一,希望他永遠都不要改變這個習慣。
抬頭觀望,繁星熠熠,連原本單調的夜空也變得耀眼,寂寞的感覺一掃而空,好不漂亮。
「吶,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?」這也是我很想知道的一件事,實際問出口沒我預期中難為情,被問的人卻被嚇得停下了腳步。
「為…為什麼忽然這樣問?」朗的聲音聽起來詫異又緊張,我就停下來,翹著嘴角回到他身邊。
「是在瞞著我準備情人節巧克力之前?還是在去日本旅行之前?」能清楚看見朗紅得一塌糊塗的臉後,我試著猜測。
「你吃掉了?你把…巧克力全都吃掉了?我就在想為什麼不見了…」星光的倒影在他的瞳目中閃閃發亮,羞人答答的眼神裡隱藏著一點點喜悅的神采。
「嗯,把那顆長得特別奇怪的巧克力都吃掉了…甜得差點要吐出來。」我笑得瞇起了眼睛,心情很久沒有這麼好過。
「呃…抱歉,那時我忘記把它做成黑巧克力了…」他半掩著嘴,瞪著眼睛移開視線。
「但是挺好吃的,為什麼只做一顆,還要藏到最底呢?」我按下他的手,抬起他的下巴讓他好好看著我。
「…因為…」他稍有遲疑,嘴巴就被我堵住了,我不急著尋求答案,只想慢慢地享受這一刻。
若即若離地親了幾個,察覺到有人接近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他。
「回去再告訴我。」我低頭耳語,他就默默地點頭答應;伸出手,他就很自然地捉住了我。
幾根指頭交疊在一起,輕輕地纏住了彼此,牽引著我倆繼續往家的方向邁步回去。
我們就在肉眼能及的距離彼此靠近,從不用怎麼使力就能扣緊的指頭,到因并肩前進而不時擦過的肩臂,每多一秒的接觸都能使我更安心愉悅。
星空下寧靜怡人,這一段路沒有驚喜,只有久違了的安穩自在,讓我確確實實地感受到朗已經回到我身邊,而我們兩個的故事將會從此刻開始延續下去。
失而復得的感覺真好,我從沒奢望過事情能修復得如此順利。
也許我倆早就急切難耐,想馬上回去那個只屬於我們兩人的世界,可惜一直被無形的障礙阻撓,久久無法脫身。
如今兩顆被各自囚禁的心終獲釋放,當然極速奔向彼此,尋求再次交融的方式。
現在回想過去,那一個多月的折磨就似一場過於真實的惡夢,夢醒後我們更明白對方的重要,兩人之間就有更多的包容和瞭解。
這都不是我一廂情願幻想出來的,而是身旁的朗在這短短數小時內帶給我的預感。
這段日子以來,朗給予我的各種包容和妥協,在各種事情上嘗試向我傳遞他的想法和心意,都是他的成熟。
無論是吵架後的一個多月還是和好後的今天,他都依然貫徹始終地尋覓最合適的方法向我靠攏。
而我呢,先是因膽怯而逃避自己的感情,到沒法不好好面對了還繼續縱容自己的任性,最後更任由體內的猜疑和不安暴走,徹底否定了朗一直以來的付出和心意,狠狠地傷害了他…
若非真正經歷過「失去」,我想我可能一輩子都沒法學懂「珍惜」。
在認識朗之前,我從沒這麼急於「長大」,幼稚的想法無法找到成熟的方式去表達和實踐,力不從心之餘,稍一不慎就會毀掉一切。
是朗驅使了我的成長,讓我發覺自己的做法和決定是多麼的稚氣及不足,給予我「長大」的動力和理由。
他給予我的比他自己獲得的實在多太多太多…所以我不能再辜負他、糟蹋他的心意了,我要再加緊努力才行。
〥
儘管繞了遠路也放慢了腳步,都好像眨眼間就回到家了。
脫下鞋子後,在充足的光線下看看朗,才發現他整張臉、耳朵和脖子都紅得驚人。
「怎麼了?很熱嗎?」我驚訝地問。
「啥?…不。」他帶著有點迷惘的眼神抬頭起,接著就低下頭用指背貼著臉量溫,否認。
「沒有哪裡不舒服吧?你的臉很紅…」我彎下腰來窺探,視野立即就被覆蓋。
「沒…沒有啦,不要問!」耳邊傳來抖著聲線的否定,被遮掩的雙眼重獲光明時,朗已經跑到身後去。
視線追著他跑,他卻一溜煙地躲進浴室裡去,還關上了門。
…剛才還好好的,為什麼…
「沒事吧,朗?朗?開門啊,讓我幫你!」我走過去,著急地拍門叫喊,裡面還是沒回應,情急之下轉轉門把,才發現門沒有鎖上。
能打開就推門而入,門後的朗正在面盆前用毛巾洗臉,察覺我已闖入就抹著臉回頭,只露出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。
「門沒鎖…」他喃喃說道,眼神很是無辜。
「…你怎麼了?別嚇我啊…」我走上前摸摸他的頭,把他擁入懷裡。
「對不起,我只是…有點窘而已…」他的聲音聽上去一樣無辜,不像對我有所隱瞞。
「我什麼都沒做…你窘什麼?」我放開他,無奈地問道。
「…只要想到你一會要問我的問題…就覺得很難為情了。」語畢,他就放下毛巾拋下我,徑自回到房間裡。
跟著走過去,他已經爬上床用被子包住自己,只露出一對眼睛,還有兩側無法藏起來的紅耳朵。
「你都知道我…喜歡你了,就不要問得這麼詳細啦。」他抱怨似的皺起眉頭,我就笑了。
「我想知嘛,你剛才也答應回來告訴我了。」我嘻皮笑臉地爬上床,湊近他。
「……」他沒有回避,只是無法反駁地乾瞪著我。
「我看著就熱了,你不覺得熱嗎?」我拉拉被子,他依然一動不動的,沒有放下被子的意思。
我們面對面,無聲地對峙了幾秒,被子團就開始散發出一股熱氣。
「哎,要你張開腿來自己玩,你都沒這樣害羞的,為什麼呢?」我盤腿坐好在他面前,感到越來越有趣了。
「…那不一樣。」他沉默半晌後小聲回道。
「是嗎?難道不是你這個小淫胚也很享受那種玩法?」我用額貼了貼他的說。
「……」他瞇了瞇眼,沒有否認,我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。
「要不這樣,你答我一個問題,我就親你一次作為獎勵,我們慢慢來的,讓你舒服地回答,好不好?」我試著改用循循善誘的攻略方式。
「…就沒有不用答的選項嗎?」他咕噥著問,不用拉下被子也能想像出他噘著嘴說話的表情。
「我想知道,你會告訴我吧?」我親了親他的額,微笑著哄。
「…先親一個。」他想了想然後嘆了口氣,放下擋著臉的被子,臉蛋還有點漂亮的嫣紅色。
「嗯。」我愉快地賞他一個蜻蜓點水式的親吻,輕碰他的嘴作為鼓勵。
「再一個。」他擺出少見的高姿態再度要求,我就依他的意思再親一個。
「怎麼樣?」我耐著性子等待他的答覆。
「…好吧,你問吧。」他垂下眼,放棄掙扎了。
「那就先告訴我,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?」我回他一個大笑臉,以防他臨時改變主意,要從最想知道的事情問起。
「…很早的時候。」他蹙眉瞪了我一眼,才回話。
「哈哈,不能答得這麼敷衍。」這樣耍賴的朗還真是第一次見呢,真可愛,我吃吃地笑了,掐掐他的鼻子。
「…我不知是什麼時候啦…當我發現時…已經喜歡上了。」他再次拉起被子,擋住自己的臉和鼻子,思考了會才認真回答。
這樣他就能安心地回答我的話,我倒是沒差,但這樣就親不了嘴啦。
「什麼時候發現的?」我輕輕拉扯被子,他竟順從地把被子降到下巴,讓我親了個再提起來。
「可能…是在公園之後…」他說得很小聲,聲音還被被子阻隔起來,我很留心聽才聽得清楚。
雖然他沒給出很清晰的答案,但提起公園,就不會不想起那次他差點被小混混們施暴的事…
「…那次我差點害你…」當時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事,現在卻感到非常自責,想狠狠地毒罵那時的自己一頓!
「但舜把我救出來了。」他用認真的眼神說。
「…笨蛋…我那時明明就待你很差…」我彎下嘴角,沒法輕易饒恕自己。
「舜一直都待我很溫柔,在很多細微的事情上都很溫柔…只是你不察覺而已。」他堅持。
「……」他總是覺得我溫柔,但我總是覺得自己不夠溫柔,因為潛伏在自己體內的暴虐猛獸有多龐大,就只有自己才了解,不是嗎?
我拉下他的被子,又吻了他一個,這回吻得比較深,裡面包含著衷心的感激。
「謝謝你沒討厭我。」我合上眼睛,抵著他的頭道謝。
「我怎可能討厭你…」張開眼睛看到的是他溫柔的笑容。
「可是…之前我質疑你…說你以前一直都在騙我,你就生氣了很久吧…對不起…」提起這事,我還是心有餘悸,怕他回想起來又會生氣,就多補一句道歉。
「…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生氣過…我在乎的就只有你的想法而已,由一開始就是這樣…想讓你高興,想待在你身邊,就只是這樣…」他把頭栽到我的懷裡,徐徐說道。
這樣處處為我著想、凡事以我為先的他就是如此真實和純粹,惹人憐愛又令人愛不釋手。
或許之前一直懷疑他,很大程度是因為沒有自信——不敢相信自己值得他毫無保留地付出…
「…那麼…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?為什麼要一直隱瞞…以前我也問過你是不是喜歡我的,為什麼要否認?」我把他收進自己的臂彎裡,深呼吸一口氣,繼續提問。
「因為我怕…你知道之後會覺得麻煩,不想再跟我在一起…」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說。
「…為什麼會這樣覺得?」我心裡一沉,有種事情不簡單的感覺。
「聽說…以前有女生喜歡你都會遭到拒絕…就算契合度有多高,只要你發現對方喜歡你,都會跟她斷絕來往…所以我一直都很擔心…」他猶疑了半秒才回答,這麼點躊躇有了肢體不經意的傳遞,我還是感受得到的。
「是誰告訴你的?」我沒法糾正這段話,這的確是我一貫的做法,我在意的是誰未經我同意就告訴他這些。
「……」他果然是想包庇某人,這是有誰特意告訴他的。
「柴己嗎?」那個笨蛋經常不知輕重地說出多餘的事,是個慣犯!
「不。」朗聞言馬上搖搖頭,頭頂的髮絲掃過我的脖子,感覺有點癢。
「…那麼是誰?」猜錯了…不過嫌疑犯可沒哪幾個,我很快就能問出來。
「這不重要吧…」他從我的懷裡爬起來,要我放棄追問。
「阿火?」我隨口說出另一個嫌疑犯的名字。
「……」猜對了。
「嗯,他沒騙你,但我會好好教訓他的,用拳頭。」我老實地承認了,但這帳必定要算!每個都在我背後跟朗說些有的沒的…
「哎,不要啊!」他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抓住我的手勸說。
「而你呢,因為有好好回答我,也沒有為了包庇他人而說謊,所以會有獎賞。」我無視他的勸阻,繼續說。
「我可以不…」我沒讓他說下去,快速地堵住他的嘴,略施力道吸吮,柔潤的唇扉就順應開啟。
嘴上說不要,實際到手了卻不會拒絕,狡猾又貪婪的小嘴。
我帶著舌頭闖入,嘴裡的小舌就前來迎接,靈巧地與之交纏,就像個放蕩的女人,急不及待要跟來訪的情人交歡。
舌頭被熱情地款待,跑得太裡面,唾液就在四唇之間的隙縫溢出,因地心吸力而滑到處於下方的人兒嘴角,流下。
我沒分神張眼欣賞那淫糜的景象,只專注於回應身下人的索求。
他唇的內側滑滑軟軟的,像可口的果凍一樣引人「食慾」,避開小舌的糾纏,輕柔地沿著唇與齒的邊際遊走舔過,就能讓他敏感地顫抖。
即使我的舌頭沒朗的靈活,但經驗還是不輸他的,說是比他豐富也不失為過。
而點到即止就是很重要的技倆,挑起他的慾望就要懂得及時抽身,才能達至最好的效果。
退開來,兩嘴就有兩條銀線拉出、斷掉,被壓住吻了一大個的人兒衣衫不整的,兩腮因缺氧和上升的體溫而變得通紅,好不誘人。
「…這個吻…跟剛才的不一樣呢…」充滿霧氣的雙眼睜開,他的慾望就從裡面流洩出來,融化在空中,散播著致命的毒性。
「嗯,這是幾個答案的份量,我說過會讓你舒服地回答吧。」我把持住自己,抹去他嘴角和流到頸上的津液。
「…我還可以回答你的問題…但不能因為我告訴你的事而打人,不然我就不說了。」頂著迷離眼神的他比我預期中還要清醒,告知我沒成功轉移他的注意力。
「…好吧,我找別的方法折磨他…」都說到這份上了,我怎能不退讓。
「嗯…但也不能做得太過分啊。」他鬆了口氣後,笑著叮囑。
他一笑,我就連別人都氣不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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