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二十二）又窮又臭
仔細想想，當時是太衝動了。
不是在說那個神似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的玩意——雖然砸錢買的時候，也沒想太多…而是我居然回絕了小PETER的提議！
因為老實說，我現在已經沒那麼抗拒跟VANESSA見面了。
如果只要像那些整人節目般突然出現在她面前，或者隨便撒個謊說見了，就能每天吃到小PETER做的墨西哥卷…抑或內餡，那豈不是可以省掉很多飯錢嗎？！
唉，算了，都把送到嘴邊的肥肉推開了，還說什麼呢…
重點是：最近的工作太少啦！
真的太少！
而且每個委託的酬金都出手很低！
就算什麼都接，不分晝夜都幹，能賺到的錢都少得要命！
到底是大家都在放暑假，還是冤大頭都被綁架，忙著聯絡家人贖回自己？
話說回來，現在我正躲在家附近的暗巷。
這邊的大型垃圾桶如常散發著腐肉般的怪味，應該能再一次發揮它驅逐房東的神聖力量。
上次我就是靠這位可靠的朋友，躲過房東的剁肉刀。
不然，我那兩根黝黑的大棒棒恐怕老早傷重退役，無法向小PETER展示它們威猛的一面了。
今天沒有工作，所以它們躺在家中慰藉彼此，相當安全。
現在唯一不安全的，只是我身上這雙太久沒抹潤膚霜的手。
但房東不是經常帶刀，也沒我這麼瘋，應該不會傷及衣物以外的東西，大家不用擔心。
讓我先把防曬外套捲在左臂上，再從垃圾桶旁窺探一下巷外的情況…
時值正午，街上不知怎麼十分安靜，散落地面的垃圾幾乎無影。
我等下還要跟小PETER約會，不能被房東耽誤太久，看準時機衝出去是目前的最佳選擇。
我凝神觀察著街道的情況，並留意著周遭的動靜，等候機會降臨。
霎時，一個黑影如願般從上飛撲過來；我旋即扭腰，抬起纏著薄衣的左臂格擋，卻仍被對方的衝擊帶倒在地。
定睛一看，這個體型過小的「房東」原來是隻髒兮兮的虎斑貓。
正當我想給牠來個大抱抱之刑，牠竟一躍跳起，拋下跌坐在地的我跑走了。
這下可好，我的褲子都被溝邊的臭水沾濕了，還抓不到兇手，叫我該怎樣向PETER解釋遲到的原因？
為免折返換褲，被房東抓個正著，我惟有硬著頭皮溜到鄰居樓下，借了台看上去最光鮮的自行車趕路去。
來到停車場附近，褲子已經乾了，但還散發著淡淡的酸臭味。
本來我和小PETER打算去幾條街外的新餐廳吃飯，現在褲子這麼臭，去到都可能被人趕走…
沒法子，擇日再去吧，希望他不會太失望。
安頓好自行車後，我先到洗手間處理一下褲上的污漬，才進停車場。
心裡早就準備好道歉的說辭了，然而歉意總是無法在充滿刺激的人生中存活太久。
尤其是那個有如柔軟雙峰般誘人，卻與之差天共地的結實鐵臀映入眼簾時，世上有誰能輕易收回被吸引過去的注意力？
沒錯，目前趴在沙發上玩遊戲機的半裸少年，正是我們的友好鄰居小蜘蛛PETER。
「我不是說過別在這裡穿成這樣嗎？給人看見，多不好！」我走近只穿著汗衫和貼身四角褲的他後，叉起腰責備。
「沒關係吧，現在又沒有其他人。」他緊盯著遊戲機，神色自若地回答。
「我不就是其他人嗎？」我朝他翻了個白眼，攤大雙手說。
然後他瞥了我一眼，再把視線轉回遊戲機。
「你今天也沒穿褲子啦。」又在頂嘴了！真想撲過去，狠拍那個翹臀發洩下！
「我是被逼的！剛剛被貓咪襲擊了，褲子變得又髒又臭，沒法不脫下來洗！」理智叫住我教訓他的衝動，讓我直接說明本該率先交代的原委。
順帶澄清一下，我是有穿內褲的，不是什麼褲都沒穿。
「嗯…你這是什麼新式的黃色笑話嗎？」他這回側首望向我，挑起單邊眉毛問。
「不是！我說的是事實！你的思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污穢？！」我瞪大眼睛，詫異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。
「學你的。」他毫不動搖地回嘴。
「啥？我這是不外傳的，別偷學！」我雙手抱頭，作掩護狀說。
「唉呀，我餓了！你這裡有什麼可以吃？」他忽然大喊一聲，坐起來問。
看來他已經意會到我們無法依照原定計劃外出用膳，就乾脆替我省掉了宣告這個壞消息的功夫。
「…叫披薩吧？」我眨眨眼睛，收起悄然重現的歉疚，建議道。
「我要紐約風格披薩！」他高興地舉手和議。
「好吧。加鳳梨、黑橄欖，還有雙份意式辣香腸。」我邊說邊走到木櫃前，拉開抽屜。
「欸，太重口味了吧。」他抱怨了句。
「你長大了就會懂。」我轉過頭，毫不吝嗇地賞了他一抹微笑，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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