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二十)那個帥氣的我
毫無疑問的,小PETER沒有我的幫忙,根本就無法好好走路。
那麼除了向我妥協之外,還能有什麼選擇呢?當然沒有。
不過因為他死活都不肯當個柔弱的公主,讓我抱起來,我最後是用背的,帶走他。
離開影院後走了幾步,我突然記起自己好像不該知道他家的地址,就開口詢問該往哪裡走。
他沒有立即回答,而是有點支吾地說現在還不想回家。
我問他為什麼,他便推搪說不想讓AUNT MAY擔心,所以不能讓她看見他連路都走不好的樣子。
好吧好吧,那麼我只能掉頭,改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囉。
沿途我問過他要不要去看醫生,他卻說有時熬夜幾天就會這樣,只要好好睡一覺就沒事。
我想也是,這幾晚他房間的燈總是開到三更半夜,昨晚還似乎一直開到天亮,今天能準時赴約已經很厲害了——我還能抱怨什麼呢?
到達停車場時,他已經伏在我的背上睡著了,還睡得很沉。
我把他輕輕放在新買的沙發上,然後脫下外套,蓋到他身上。
靜默地看著他雙目底下淡淡的陰影,心裡又難免對他近日在忙的事感到十分好奇:到底有什麼重要到不眠不休都要完成,卻不能讓我知道的?
直接問他,估計他也不會老實回答。
如果非不得要找出答案,趁他熟睡期間去他家調查一下,應該能有個頭緒。
可是呢可是…萬一他醒來後見不到我,該怎樣解釋…?
這裡離他的家有點遠,騎摩托車來回至少要一個小時…隨便編個拉肚子的謊能蒙混過去嗎?
嗯…提起拉肚子…感冒是不是…在額頭敷條濕毛巾比較好?
還是發燒才要敷?沒有發燒能敷嗎?
…這裡沒有體溫計,但有毛巾…先弄條濕毛巾再說吧。
於是,我就拿著小PETER專用的毛巾,跑了一趟洗手間,回來後竟發現他已經睡醒,還在專注地看著什麼。
「這麼快就醒來啦?被什麼吵醒了嗎?」我把沾濕了的毛巾搭在椅背上,走近他問。
「這個漂亮的姐姐是誰?」他轉過頭,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。
「什麼姐姐?啊,欸…欸?」一頭霧水的我望向他手裡拿著的東西,那是一張照片和…一個錢包?
我急忙拍打左右兩邊和屁股上的褲袋,都沒摸到本應躺在裡面的錢包寶寶。
「你…什麼時候…?哦!你騙我!你剛剛是假裝不舒服的!」我離開影院前,曾再三確認錢包在褲袋,因此他是不可能「無意間」在我的外套口袋裡找到它!這一切都是個局!
「我沒有!我剛剛是真的不舒服!」他矢口否認。
我正想裝作生氣質問他,卻發覺右手的觸感有些不對勁,低頭一看,就見指間掛著絲絲白色的黏液;作為源頭的右側褲袋更是黏糊糊的一大片,簡直慘不忍睹。
「噁,你把我的褲袋弄得黏答答的…這些白白黏黏的是什麼?你對我做了什麼色色的事嗎?」我皺眉抱怨,大力甩了幾下手,白液便似藕斷絲連般越拉越長,隨風飄揚。
「才不是!那是我研製的人造蜘蛛絲!只是黏稠度還沒調好…我回去會再改良一下配方的。」他紅著臉大聲否認,跟著微微噘起嘴來,低聲咕噥了句。
聽見「蜘蛛絲」,不期然讓我的心跳漏一拍,失了繼續戲弄他的興致。
「蜘蛛絲…?你之前不是在考試嗎?哪有這個時…哦!你考完試沒找我,就是瞞著我弄這種兒童不宜的玩意?!」我有些沒底氣地順藤摸瓜,突然就想明白了。
「什麼兒童不宜…?!蜘蛛絲不是白色,難道是七彩的嗎?!」他沒否定我的推測,意思是我猜對了?
「那你是默認了囉?你這幾天沒日沒夜的,就是在造這種東西??」我換個說法,重新向他確認一次。
「…要不是你總要人學那個什麼策,又不時叫我做『小蜘蛛』,我也不會想到可以利用蜘蛛絲的特性來…嗯…拿東西啦!」他這回是真的承認了,還有點忸怩地試著為自己的偷竊行為作出辯護。
「哼哼…好樣的!」我彎起嘴角,揚手指了指他,白絲就黏到我的衣袖來。
「那我是不是過關啦?不用再練『搶東西』,可以學些新招式了?」他獲得我的認同後,露出興奮的表情問。
「什麼過不過關的?你以為這是玩遊戲嗎?這次是我一時鬆懈,才會讓你得逞。在你練熟之前,還得繼續練呢!」我仔細拭擦手袖上的絲,瞥了瞥他說。
「欸——」他失望地垂下肩,扁起嘴乾瞪著我。
「錢包還我。」我無視他的不滿,一手奪回自己的錢包。
「…那照片上的這個姐姐是誰?」他沒再抱怨我安排的訓練內容,而是舉起照片,繼續追問那位女性的身份。
「你怎麼不問問男的是誰?」我改用依然黏膩的右手握著錢包,伸出左手去拿那張合照,卻被躲開了。
「那是你吧,我認得出來。」在他回話之際,我徐緩地將手移向那照片,他又避開了。
「…給我。」我皺起眉嘆了口氣,攤開左手說。
「她是你的女友?或者姊妹?」他尚算識趣地把照片還給我,一邊觀察我的反應一邊推測。
「你少管。」我垂下眼,慢慢地把照片放回錢包的透明夾層裡。
「來吧,說吧說吧!那是誰?我想知道!」他倏然坐直身子,孩子氣地叫嚷著。
我合上錢包後,把它往上衣蹭了幾下,才放到褲子後袋去。
「話說這張沙發是全新的意大利貨,免費得來的!是不是很舒服?」我抬起臉,笑著對他說。
「哼…你不說,那我自己去查吧。」得不到解答的他洩氣地靠在沙發上,雙手抱胸說。
「查什麼查?有什麼好查的——看看這工藝吧!是不是很不錯?」我笑著蹙了蹙眉,沒法不先回他一句,再談沙發的做工。
「…那你說啊。那是誰?」他凝視了我兩秒,仍然很不給面子地略過沙發的話題,繼續逼問。
「哎你…!…女友啦!以前的。」被惹得相當不耐煩的我差點沒忍住開罵,但看在他是小蜘蛛的份上,還是硬生生地把怒氣吞回肚子裡,回答了他的問題。
他聞言鬆開盤在胸前的手,有點愕然地微微探身。
「以前?…為什麼?她…嫌棄你?」這小子…怎麼每次…偏偏在這種時候…都特別纏人…?!
既然他問得這麼小心翼翼,應該也知道這不是個該問的問題吧!
怎麼每逢提及別人不想談論的話題,他那天使般的體貼就會霎時煙消雲散??
唉…腦袋已經沒法好好運作了,可是為了悍衛VANESSA的名聲,我必須否定他的猜想。
「…不,她現在大概以為我死了。」我沉著氣讓腦內某些部分暫時下線,正面回應他的提問。
「什…?你不是治好了嗎?為什麼不告訴她?」他瞪圓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,毫不客氣地擲出更多問題。
「我是治好了…但已經沒必要了,她不知道比較好。」我移開視線,平靜地說。
「什麼不知道比較好?你當時是不辭而別還是怎樣?她現在可能還在到處找你啊!」小蜘蛛的直覺真是準得可怕…抑或這是純粹的邏輯推斷?
「沒有。她已經不會了。」我以平淡的語氣糾正他的第二個推測。
「…但你總不能一直瞞著她,不見她啊!這樣…這樣她不是很可憐嗎…?」提到這一點,他又冷不防挑起我的神經了。
「可憐?!你看看我?再看看我以前這張臉?你認為她和現在的我在一起會幸福嗎??如果我變成FREDDY KRUEGER還纏著她,她就真的可憐了!」我終究忍不住心中的煩躁,掏出錢包讓他看清楚我和昔日的我的分別反駁道。
「…可是…」他顯然是被我嚇到了,但還是不肯罷休。
「別說了,這是我早已決定的事。而且她如今…也開始了新的生活,不再需要我了。這樣對大家而言,都是最好的。」我穩住有點太激動的情緒,把錢包收回去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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