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創BL小說 (SM主題|R21)《痛．愛》（六十三）

這部作品內含R21內容，好孩子請回避 (・`ω´・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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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六十三）了斷

一覺醒來，朗還睡在我的身邊。

不同昨晚，他眉頭的憂愁已不復存在，微啟的小嘴邊角還滲著一點水分。

他睡得很熟，似乎沒有很大的滋擾，短時間內都不會醒過來。

注視著如此安穩的睡臉，腦裡明白不應打擾他，心裡卻想讓他睜開眼睛來看我。

喜歡他嫣紅色的嘴唇，喜歡他細長濃密的睫毛，更喜歡他只容得下我、有如寶石般漂亮的雙瞳…

輕輕撥開他額上的髮絲，低頭用嘴唇印上他的唇瓣，我希望能像童話故事一樣，用最溫柔的方式喚醒床上的睡美人。

豈料喚醒是喚醒了，這個睡美人卻比故事中的那位貪睡很多。

沒想過他會有睜開眼以外的反應，他一手拉住我再一個翻身，就把我放倒在床上了。

「嗯…再睡一會…」他抱住我的手臂呢喃。

「哈哈，繼續睡是可以，但你不先放開我嗎？」我哭笑不得，他抱住我的手睡，我就是完全動彈不得的狀態了。

「一起…」語畢，他又睡過去了，被逼跟他一起躺著能很清楚聽到他的呼嚕聲。

…好吧，既然他還沒睡夠，就再陪陪他吧，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。

我會心微笑，索性將另一隻手從他腰下伸過去，把他抱在懷裡一起睡。

還好昨晚睡前有簡單地沖個澡，不然身體還是黏呼呼的，就不一定能陪他睡下去了。

不過抱住自己喜歡的人，就算什麼都不做，只是發呆也不覺得浪費時間。

接下來幾天，我們的生活恢復了平靜，心頭少了份不安，多了份甜蜜；臉容少了份傷感，多了份雀躍。

我們都還在摸索兩人之間的距離，從和解後開始躍動的心情日益強烈，滿溢的愛意反而讓我有點不知如何應對。

朗也好像正在面對類似的難題，不時無故對我露出帶點羞澀的神情。

明明我們已有一年以上的性關係，什麼該做的都做過了，不該做的也做了不少。

但這幾天我倆就像剛開始交往的初戀情侶一樣，想好好表現自己卻害怕太熱情會嚇跑對方，有些忸怩、有些躊躇，相處起來比以前還不自然。

如果說吵架前的我們是老夫老妻，那麼現在的我們就是閃婚後還在熱戀期的菜鳥夫婦。

不知朗有什麼想法，我倒是挺享受這樣青澀的磨合過程，一點都不著急。

某天吃過晚飯，我如常坐在沙發上看電視，朗就在廚房清潔碗碟。

待他收拾好從廚房步出，我挪了挪位置，張大雙腿拍拍腿間的位置。

「過來，坐這裡。」我揮揮手要他過來，因為他最近飯後總愛回到餐桌那邊，坐得老遠的。

「…才剛剛吃完飯…」他聞言表情怪怪的，有點忸怩，但還是聽話地坐過來了。

「噗，你想到哪裡去了，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看電視。」用手圈住他的腰，他就很理所當然地往後倚在我的懷裡，恐怕連他也沒察覺他的舉動和言語有多大程度的不協調。

「…坐旁邊不是一樣能一起看嗎？」他知道自己會錯意後頓了頓，不服氣地反駁。

「這樣坐不好嗎？」我笑著往他的頸窩蹭，開著空調抱在一起的感覺剛剛好，有點涼意又足夠和暖。

「好…」他怕癢地縮縮脖子，耳根微微泛紅。

我稍稍抬起頭來，單手扳過他的臉吻住他——這些日子即使不做愛，我們都會吻個不停。

跟我和好後的他每天都讓我心花怒放的，讓我無法自控地更喜歡他一點。

這種甜密得幾乎要融化掉的感覺很不現實，我有時靜下來又會老毛病發作，擔憂這樣幸福的日子不會維持很久。

包括現在和他一起安靜地看電視的時間，我也會想些有的沒的，總覺得心裡不踏實。

「朗，你最近有沒有什麼想要或想做的？」我趁電視播放廣告的期間問道。

「沒什麼，為什麼這樣問？」他仰首從下而上地望向我。

「…雖然你說你不知道有沒有氣過我，但我還是想做點什麼補償你…什麼都行，只要你想要的，我都給你。」我簡單解釋後，作出承諾。

「可是我真的沒有什麼想要的…」他把視線放回電視熒幕上表示。

「什麼都可以啊，打我罵我，給我懲罰也可以。」也許是一切發展得太順利才會感覺不踏實，若他能夠更坦率地向我表示不滿、對我發脾氣，心裡可能會好過一點。

「怎麼說到那裡去呢…煮粥就可以了，給我煮粥？」他坐起來轉過身來看我，一臉疑惑地皺起眉頭。

「粥？為什麼又是粥…行，我明天煮給你，你還想要什麼？」聽到他的答覆，我也跟著皺起眉來，不過既然上次沒答應他這個要求，這次就如他所願吧。

「沒有啦，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，什麼別的都不需要。」他搖搖頭，然後抱住了我。

他都說到這份上了，我怎可能逼他想出別的要求，但是…

「要不這樣，其實我之前想過很多請求你原諒和逗你高興的辦法，就從裡面挑一個吧？」我靈光一閃，試試把問題改成選擇題。

「…是什麼呢？我就聽聽。」他遲疑了一下，最終還是不敵好奇心。

「嗯，其中一個我覺得挺好的，就是換我來當你的貓。」我說出我最有自信做了能讓他消氣的贖罪方法。

「啥？什麼意思？」他放開我，歪歪頭問。

「你等我一下。」我讓他坐到旁邊，走進臥室拿必要的道具，決定馬上給他示範一次。

當他看到我拿著貓耳頭箍、貓尾按摩棒和頸圈回去時，表情錯愕之餘還羞紅了臉。

「不行！這是送我的，你不准用！」我一坐下，他就攻其不備，一把搶走我手上的貓尾。

「這個也是我的！」我沒法反應過來，就連貓耳也給他搶去了。

「…那我買新的好了。」我呆了呆，心想他真是個患潔癖的，可是貓耳和貓尾也的確是柴己出錢買給他的，我拿來用作賠罪好像不夠誠意…

「…你真的想玩這個的話，我不會阻止，但如果你覺得我會因為你這樣做而高興，那就錯了，我是不會高興的。」他將貓耳和貓尾藏到背後，鼓起腮說。

「但我經常欺負你，你不會想欺負我一次看看嗎？這樣比較公平吧？」我無法理解為什麼他不喜歡我這個提議。

「…我像是喜歡欺負人的人嗎？」他蹙眉反問。

「這倒不像…」這樣說我就明白了…

「所以你硬要我反過來欺負你，我也不會高興的！更何況…被你欺負…可是我的樂趣啊…！」他把後半句說得很小聲，但卻非常理直氣壯，害我忍俊不住笑了出來。

「我能將你的意思理解為你想被我欺負嗎？那我以後就出盡全力欺負你囉？」我笑著把他摟過來，讓他坐到我腿上親了他臉龐幾下。

「不…不用出盡全力也行…」他這下才意會到自己剛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，臉立即紅得一塌糊塗，想從我的懷掙脫出去。

「嘻嘻嘻。」我壞笑著把他抱得更緊，再吻了幾下他的嘴，開始思考該怎樣欺負他才好。

這時一陣電話鈴聲響起，打斷了我的胡鬧。

〥

從我的角度望過去，能很清楚看見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和屏幕上的來電號碼。

朗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，臉一下子由紅變成青。

「我…咳…我已經很久沒跟她聯絡了！」他知道我認得這個電話號，慌忙地向我解釋。

「嗯，不接嗎？」見他慌得嗆到了，我一邊輕掃他的背，一邊冷靜地問。

「……」他緊張得瞳孔放大，只懂瞪著眼睛盯住我，不敢胡亂回答。

「…你接吧。」我苦笑著摸摸他的頭，幫他下了決定。

他看我還笑得出來，變得沒這麼害怕了，但還是不敢接電話，我不把手機遞到他手裡，他都沒有意思碰它一下。

「接吧，沒關係，我相信你。」我再度鼓勵，沒有別的想法，只是不介意。

「……」他看看手機又看看我，抿了下唇很遲疑地接聽了電話。

「洛老師？是洛老師嗎？」因為抱住他的緣故，很靠近他，所以能聽到電話另一邊的聲音。

「是…是的，巫太太。」他看我的眼神依然有點慌張。

「你最近沒什麼大礙吧？怎麼我發的信息，你都不回呢？」那女人憂心忡忡地問。

「沒事…沒事，只是這個月都在忙…不好意思…」說話沒有底氣再加上這麼爛的理由…騙得了誰？

「真的沒事吧？是不是舜他做了什麼？那孩子沒有動手吧？」…哼，我豈止動手這麼簡單，動的地方可多了！

「欸？沒有，沒有的，不好意思…害妳擔心了。」朗怕我聽到會生氣，偷瞄了我幾眼。

「哦…那麼他現在還住在你那邊嗎？」那女人的聲音聽上去好像不太相信朗的話，看來我在她心中的壞孩子形象還滿鞏固的。

「是的。」朗沒有要隱瞞這個事實的想法，毫不考慮就回答了。

「他還好吧？有好好吃飯嗎？還在打工？」那女人追問我的近況。

「他很好，有好好吃飯也還在打工。」朗如實回應。

「關於他們兩父子見面的事…你有跟他提過吧？怎樣了呢？」終於問到她最想知道的東西了。

「呃…那個我跟他提過了，他說他不會去見巫先生…」朗看著我想了想，接著這樣告訴她。

「哦…沒關係，這是意料之內的事，老師不用放在心上…」那女人表現得有點失望，但沒有要怪責朗的意思。

「抱歉，我幫不上忙…」朗垂下眉毛說抱歉，語氣倒是平淡了點。

「別這樣說，別這樣說，老師已經幫了我們很多！謝謝你願意收留那孩子，給你添麻煩了！」那女人很誠懇地道謝，雖然是禮節上該說的話，卻還是令我蠻不爽的。

「不麻煩，不麻煩，他也是有幫我分擔租金的。」朗不好意思地搖搖手，一臉尷尬地說。

「是嗎…那就好，其實他應該也是個很懂事的孩子，只是…哎，我會不會太花你時間？我就是太擔心才會打電話給你，要不我們遲點再聯絡？」那女人語氣隱晦，沒有把話說下去。

「……」我從來都不知道她對我有多少了解，也沒興趣探究她跟臭老頭是怎樣討論我的…

提及保持聯繫，朗又向我投以詢問的目光，向我尋求意見，我就點點頭。

「…好的，遲點…我會好好照顧舜的，不用擔心。」朗先是有點猶疑，最後決定這樣回應。

「謝謝你，洛老師，真的非常感謝你！」那女人很是感激地道謝一番，才願意掛線。

對話結束後，朗就默默地轉過身來，面向我坐好，活像一隻等候主人責備的垂耳小狗。

「哈哈，為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？我相信你啊。」我笑著用雙手捧起他的臉說，然後湊前以額輕碰他的額，親親他向下彎的小嘴。

「…那怎麼辦？我該換電話號嗎？」我退開來，他就換上難堪的表情這樣問，看來他是真的感到很困擾。

「……」我不確定這是不是臭老頭用來逼我回去的手段，也不知道那女人對朗說的是否屬實，但繼續拖拖拉拉，只會令夾在中間的朗更為難。

與其這樣，倒不如堂堂正正地跟他們做個了斷，反正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，多不願意也不可能逃避一輩子——這幾天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。

「不用，我遲點會去見一見他們。」我下定決心就輕捏他的臉，把他抱進懷裡說。

「…為什麼…我已經…」他回抱我，往我的懷蹭了蹭，說話有點吞吞吐吐。

「不為什麼，只是覺得事情還是要有個了斷…看看他能編出什麼『苦衷』也好。」我輕描淡寫地解釋。

「但是…我喜歡現在這樣…已經不想有任何改變了…」這是他第一次向我展現自私的一面，讓我有點吃驚，不過這次我決定了，就不打算再退縮。

「傻瓜…怎樣也好，我都不會搬回去的，萬一他叫人把我捉住，關起來，也還有你來救我對吧？」我半開玩笑地說。

「我不是這個意思…我想巫先生不會這樣做的。」他很認真地搖搖頭說。

的確，要捉早就捉了，可是也不能排除這是臭老頭特意留下的最後皇牌，不可以掉以輕心。

「那你還擔心什麼呢？」我就不跟朗討論被禁錮的可能性了，以免他變得更擔心。

「…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…」他不安地把頭往我胸口埋，力度大得令我疼痛。

「沒事的，不會有事的…」我沒有制止他，反而收緊雙臂，加大抱住他的力度。

事實上，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，只要跟臭老頭扯上關係，都不會有什麼好事的。

無論原因是出自他還是我的身上，除了第一次見面，我們每次都沒法心平氣和地聊多過三句，什麼只要好好聊一次…那女人真說得輕鬆。

若果到時臭老頭做出什麼過分的事，我真不肯定自己能否忍住不狠揍他一頓…！